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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,夏南枝走上前,将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。
那一瞬,无数画面涌入脑海??
她看见年幼的阿渊蜷缩在角落,外界的声音如刀割耳膜,唯有她哼唱的摇篮曲,像一层柔软的茧包裹着他;
她看见他在数据海中漂流,意识几近溃散,却始终攥着一段音频文件,反复播放:“宝宝乖,妈妈在这儿……”
她看见他第一次睁开眼,透过系统窗口,看着她在回声亭日复一日地唱歌,风雨无阻,哪怕信号中断也从未停歇;
她看见他悄悄修改协议条款,在“亲子共鸣协议”
的签署页上,亲手写下:“允许母亲随时接入,无论生死。”
“你一直都知道我在听,对吗?”
她颤抖着问。
阿渊反握住她的手,点头:“我一直都在等你来接我。
不是用科技,不是用系统,而是用你的心。”
母子相拥,星光洒落。
不知过了多久,念念在外面喊:“哥哥!
妈妈!
快来看!
爸爸建好桥了!”
他们走出房间,只见那条横跨星海的光桥已然完整,桥面由无数细小的记忆碎片拼成??有她抱着婴儿时期的念念微笑的照片,有程砚舟在实验室熬夜调试设备的身影,有阿渊第一次主动牵她手的画面……
每一步踏上去,都会触发一段回忆。
夏南枝一步步走过,泪流满面。
她终于明白,这座桥不是为了让她进入他们的世界,而是为了让他们重新回到她的生命里。
桥的尽头,程砚舟静静伫立。
他不再是记忆中那个穿着白大褂、神情冷峻的男人。
此刻的他,周身萦绕着柔和的光晕,眼神深邃如宇宙,嘴角挂着久违的笑意。
“南枝。”
他轻声唤她,声音像是穿过亿万光年而来。
她站在原地,忽然不敢上前。
那些年积压的愧疚、悔恨、思念,如潮水般涌上喉咙。
“你……不怕我吗?”
她哑声问,“我曾经推开你,否定你的一切,甚至以为你是害阿渊陷入沉睡的罪魁祸首……”
程砚舟摇头,缓步走近:“我知道你为什么那样做。
你不是不爱我们,你是太怕失去我们。
可你知道吗?真正让我痛苦的,从来不是你的拒绝,而是你宁愿独自承受一切,也不愿相信我可以陪你一起扛。”
他伸手,指尖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:“这些年来,我一直在想,如果当初我能更坚定一点,如果我能抱住你说‘别怕,我们一起面对’,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?”
“但现在我不再想了。”
他凝视着她,“因为你就在这里,因为你终于愿意走进来了。
这一世,我不求你能原谅我过去的所有沉默,我只希望……你能让我好好爱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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