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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寻思,还好那些之前病死的人都没力气出去打水,要是接触水源,不得又出现一村的霍乱。
陆老五强撑着身子,憋着一口气到了她的床边,“噗通”
一声摔倒在地,本就背后的伤没好,又拉了几次。
这走路可不就跟打了醉拳似的?他算是家里最轻松的一个,只拉了几次,别人拉了十多次。
“干什么?不好好休息?”
宋初雪有气无力道。
“儿子就想看看娘”
他其实是觉得内疚,想来再认错。
但是,认错又有什么用?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,是他推动了陆家染病,本来说不得能晚个几天的。
“看什么看?死不了!”
换做以前,她说这话肯定是恶声恶气的,现在,她说这话就是提不起气儿。
感觉像是回到了心脏病发作的时候她闭上眼,有些疲倦。
这时,陆老四抱着四郎进来了,他算是陆家发病最晚的一个,但是,现在瞧着也跟个病了许久的人似的。
他焦急的看着怀中的小人,小人双眼紧闭,在他怀中不停的抽搐,跟得了羊癫疯似的,“娘,四郎他浑身都在抽搐,怎么办?”
宋初雪顿觉头大,四郎这像是得了急性霍乱,霍乱是分慢性和急性的,其实,分了好几种,但是她真的不甚了解。
能知道一些皮毛都是她平时没事喜欢看东看西偶尔看到的,像四郎年纪这么小,肯定是痉挛了。
她原先怕孩子们感染,让他们跟虎崽待在杂物房,自己都没靠近过,后来家里人都病倒,孩子们害怕的不行,扑倒家里人身边。
喊都喊不住,这下好了,大家都染病了。
她费力的抬了抬手,“可有让大夫看看?”
至少能开点药让他缓解一下,吊着命,说不得就会有办法。
“大夫自己都有气无力的,怎么给四郎看?”
他去的时候人家还躺在地上呢,比别人好一点,能说话。
老四一个铁塔般的汉子,见大夫根本没什么用处,又瞧着自己的孩子这般状态,跟不行了似的。
热泪滚滚,脚步一转就回了陆家,除了娘,他不知道要找谁了,但是,看到娘躺在床上那虚弱的样子
比自己还不如,他就跟天要塌了一般
宋初雪假装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根人参,递给老四,“切片给四郎含着,或许能有点用。”
别的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,这种无力感,不仅来源于身上,还来源于心上,没有哪一刻,她像这么疲惫过。
陆老四盯着手中的人参,看了眼亲娘,半晌才点头,快步出了屋子。
心里在想,娘还是在乎家里人的,不是表面上那么冷漠。
目送他离开,陆老五垂眸,看着娘将手覆在眼上,不知是在哭还是在想事情,他心如刀绞。
本就受伤的脊背弯了又弯,头颅低了又低,似乎有一座大山覆在他的背上,让他无法抬起头,无法直起脊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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