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桌上的草莓牛奶还冒着淡淡的凉气，宫侑突然想起早上在赛场外，研磨攥着牛奶盒的手——那时候他还觉得那双手软乎乎的，像女生的手，现在才明白，那层薄茧不是写字磨的，是常年练排球、记笔记留下的印记。
“你……说什么？”
宫侑的声音有点发紧，他伸手想去碰研磨的手腕，却在半空停住。
记忆里的碎片突然涌上来：观众席上研磨记笔记时专注的侧脸，喊暂停时他往及川那边望的眼神，还有刚才比赛结束后，及川冲他比“等我”
的口型……那些他以为是“巧合”
的细节，此刻全变成了扎人的针，密密麻麻刺进心里。
“我是男生，和及川在一起快半年了。”
研磨抬头，眼神里带着点歉意，却没有退缩，“之前没告诉你，是怕影响比赛，也怕……”
他没说下去，却知道宫侑懂——怕宫侑知道后，连“一起看比赛”
的朋友都做不成。
宫侑的手攥紧了桌布，指节泛白。
他看着研磨，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有点陌生——不是因为性别，是因为那个他偷偷放在心里的、关于“浅灰夹克女生”
的念想，在这一刻碎得彻底。
他想起自己刚才在赛场边比的“OK”
手势，想起研磨挥毛巾时的样子，想起自己还琢磨着下次比赛要多传几个漂亮球给研磨看……那些小心思，现在想来像个笑话。
“不可能。”
他突然开口，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，“你明明……”
明明上次下雨，及川把伞给你时，你还躲在他身后；明明刚才比赛结束，你还攥着及川递的牛奶；明明……他说不下去，因为那些“明明”
，全是恋人之间才有的默契。
研磨没说话，只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，屏幕亮起来时，壁纸是他和及川在海边的合照——及川穿着白色T恤，把外套搭在他肩上，两人笑得眯起眼，背景是翻涌的浪花。
宫侑的目光落在照片上，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，疼得他喘不过气。
“及川彻他不配。”
宫侑突然说，声音比刚才冷了些。
他想起及川在赛场上逗自己的样子，想起及川看研磨时的眼神，突然觉得那不是温柔，是占有。
“他太傲了，总把自己的想法放在第一位。”
他越说越激动，把自己偷偷观察到的细节全说了出来——那些他以为是“关心”
的举动，此刻全变成了“不珍惜”
的证据。
研磨想反驳，可看着宫侑发红的眼眶，却把话咽了回去。
宫侑盯着研磨，突然安静下来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指尖慢慢松开桌布，眼神里的慌乱变成了一种执拗。
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在赛场外看到研磨时的样子，想起自己偷偷记着研磨喜欢草莓牛奶，想起自己还想着下次比赛要赢给研磨看……那些念想没消失，只是换了种方式。
“研磨，”
他开口，声音比刚才稳了些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，“及川彻不懂珍惜你，我懂。”
他没说“我会等你”
，也没说“我要抢你”
，可心里已经悄悄发了誓——下次春高，他要打得比及川更漂亮；下次见面，他要让研磨知道，有人会把他的喜好放在心上，会在他感冒时递上热水，会在他崴脚时背着他走，而不是让他记笔记、看比赛。
他伸手，轻轻碰了碰研磨的手腕——这次没再像之前那样犹豫，只是动作很轻，怕碰碎了眼前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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