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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春色杨柳下与王贺相遇,也算是沉闷路途上唯一的慰藉。
王陵踌躇地瞟了眼「权臣」的接班人贺洗尘,见他面色无虞,才松了口气。
你真是如此决意,适才路过古河村就不会强出头,非要与当地主簿理论土地徭税的不合理之处。
贺洗尘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小块饴糖,放到庾渺手中,你明明看不得百姓受苦受累,又何必负气说些于心不安的话来。
鹿神,安石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哇,若是心里不痛快,便去做些痛快事!
等把所有痛快事都做完,眉毛头发都花白,了无遗憾,到时若想归隐,哈哈,你的牛棚旁恐怕还要留块地方出来,给我造间苦斋。
庾渺忍不住动容,眼睛一酸,撇过头擦了擦泛红的眼角:道子,吾虚长九岁,反倒被你说教。
也是,古之人,得志,泽加于民;不得志,修身见于世。
是吾魔怔了。
没敢插话的王陵总算敢开口吱声了:等等,怎么着?牛棚、苦斋,就少了我的驴舍?
啧啧,说的谁稀罕和你抢似的?贺洗尘又从哪里摸出一块饴糖,小丫头,到一旁吃糖去。
王陵嫌弃地翻了个白眼,却见庾渺豁朗笑道:哈哈,吾怕那个时候灵符早已飞升成仙,难道还要与吾等漱石枕流?
要的要的!
没个一万还有个万一呢,我要飞到一半掉下来,还要劳烦鹿神在下面给我垫个厚点、结实点的稻草堆。
道子那人我就没指望过,她不冷眼旁观、幸灾乐祸我就谢天谢地了。
五年前梁煜未死,朝局在她一手把控下,倒也还算安稳。
那个时候王陵还是意气风发的风流女郎,傲气,天真,带着世家子弟的骄矜和异想天开的浪漫主义。
她还记得春日的桃花粢醍,柳梢长亭。
她横冲直撞的,撞进贺洗尘和庾渺的车架内。
贺洗尘发间的簪子凝着碧水,庾渺脚下磨损的鞋履,一切仿佛昨日之景。
前几年边疆战况吃紧,鹿神来信,说拖家带口地要跑来给我当参军,结果适逢母丧,丁忧三年。
算算时日,居丧期满了才对。
鹿神?鹿神?
王陵猛地从斑驳的记忆中回过神来,望向身旁的贺洗尘,喃喃道:大司马
贺洗尘掩在袖中的手指微收,依旧笑道:灵符,我刚在陛下那听了一耳朵「大司马如何如何」大司马肩上的伤恢复得怎样?大司马在洛阳还习惯么?可不想你也来这一套,我算是怕了!
啊王陵拍了下混沌的脑袋,摇头笑了笑,道子,你刚才说到鹿神?哈,那厮结庐而居,免了尘网纷扰,诗赋越发朴素疏淡,虽身处偏僻,在洛阳文人中也有了一席之地。
贺洗尘心下稍安,问道:你呢?你在朝中如何?他顿了一下,梁道本不该和王陵走这一程路,免得害你左右为难。
但灵符若有难过的境遇,可以来找道子。
毕竟老驴想要饮酒消愁,苦斋绝对只能奉陪到底。
王陵心中泛起酸涩的波澜,深呼一口气,塌下肩膀怅然笑道:你把我都看透了,还来问我?道子,我一切安好,此次出仕乃不得已而为之。
等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,我就辞官,到时就算洛阳的天塌了,我也不回来!
两人沿着出宫的长廊缓缓而行,白雪落地,静谧无声。
宫门外的燃城撑着伞,和王家的仆从一起迎上来。
贺洗尘微微侧过身,微笑拱手说道:中常侍大人,就此别过。
他忽然眨了下眼睛,把王陵眨得忍俊不禁,也有样学样,拱手说道:梁君大司马,就此别过。
她似乎想起了些什么,借雪花纷飞做掩护,低声调侃:下次见面,我必着「寒鸦墨云衣」,还望道子温上一壶好酒共饮。
两天前在傅家宴会上,贺洗尘醉酒时甩了众人一身墨痕,没想到当日情形流传出去后,却一举成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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