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告辞!
贺洗尘只瞥见云缭雾绕中清瘦的剪影,便连忙拱手三连,不给任何狗血剧情展开的机会。
啊雾气洇湿、颜色深沉的裳袂被倏然离去的动作扬起一个弧度,傅华璋甚至能看清上面密麻精致的针脚,却唯独看不清转身杳然离去的贺洗尘是何种莫测的神情。
他缓缓放下遮掩面容的六角纨扇,霜雪般娇白的扇面上用胭脂红线描出一张锋利的侧颜,一尾黑色游鱼恰好游过眼睛处。
我敬佩你,难不成还不允许?我也只是敬佩,并没有别的意思
傅华璋知道贺洗尘也没有别的意思。
阒然无声的星野下夜风清冷,将玄津山上漫山遍野、恣意盛放的梨花树,酿成醇香醉人的酒,与那位在断桥边等待引渡的乌篷船的祝英台惊扰了所有人的梦境。
傅华珣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,无法,只能起身点一盏油灯。
她倒不是为了那个不知是真是假的祝英台夜不成寐,只是想到贺洗尘今日这番言语背后隐藏的信息,不禁焦灼难眠起来。
与根深叶茂的世家对抗本就不易,但贺洗尘手上除了军权,还握着联姻这块筹码。
傅华珣以己度人,在众多势大的门阀中,陈郡谢氏,清河崔氏前者巩固同盟,后者拉拢人心是最好的人选。
像她们这种逆水行舟的弄潮人,不进则翻船溺死,本应牢牢抓住任何筹码。
然而十年不娶?
温良如傅华珣也忍不住掩面叹息,深深地感觉到心累和烦忧。
她灌下一杯冷茶,用袖子抹了一把嘴巴,端起灯台推门而出,却瞬间顿在原地,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。
只见月光盈满庭院,衣衫单薄的贺洗尘踮起脚尖,伸长了手压低梨花枝,张嘴就去叼雪白的缀满夜霜的梨花。
古人赞誉「朝饮木兰之坠露兮,夕餐秋菊之落英」的君子风度,但依傅华珣对贺洗尘的了解,恐怕他不是故意在她面前附庸风雅、沽名钓誉,而是饿惨了,却找不到厨房。
这是多饿啊?!
傅家是少你吃的还是咋地?
隐、隐楼?傅华珣语气微妙地叫了一声。
贺洗尘被梨花瓣苦得直皱眉,听到她的声音回头一瞧,淡定地笑起来:噫耶,原来是珣姊这花没酒好吃。
他折腾了半宿,绕了一大圈弯子,雪堆烟没去成,却饿得腿脚发软,差点就想回屋嚼隔夜的茶叶。
好歹顾忌着发酒疯的谢延,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踱步,灵光一闪才去啃梨花。
傅华珣突生愧疚怜悯之情,叹了口气说道,恰好我也有些饿了,我们一起去厨房,那里应当还有些蒸饼。
她转身到房间里拿了一件莲纹鸦青大衣:夜凉,先且披上。
贺洗尘拎起衣襟在鼻端嗅了嗅:辟寒香?挺好的,不呛眼泪。
略显轻浮的举动让傅华珣有些赧然,连耳朵尖也浮上薄红。
她知道贺洗尘会喜欢。
或者说,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。
大司马的喜恶,傅尚书全都了如指掌。
珣姊莫不是看上我家阿愔了?
庭院忽然寂静下来。
风声,昆虫声,呓语声,好像都瞬间消失在雪色一般的梨花丛中。
我记得十五年少时在摘星阁住的三个月里,珣姊熏衣用的是芙蕖衣香,钟情至今,一直没变换。
贺洗尘抚平领口,抬起眼睛,黑瞳深沉如寒渊,能让不爱桃花笺,偏爱芙蕖笺的痴儿改换辟寒香,我思来想去,只能猜测你是遇见意中人,才甘愿如此。
而辟寒香,恰好是梁愔倾心的香料。
再结合她对梁愔的种种体贴关怀,哦嚯!
没跑了!
傅华珣一时无言以对,神情微妙地纠正道:不是意中人,更不是阿愔。
她难为情地咳了一下,寒食节那日你佩了辟寒香,我自作聪明,以为隐楼应当是格外眷顾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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