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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别那日，小女孩送阿萤一支冰雕的蝴蝶，晶莹剔透，翅翼薄如蝉翼。
“它会融化，”
她说出人生第二句话，“但我知道它存在过。”
继续南行途中，一场瘟疫席卷数州。
病者高热谵妄，口中反复念叨同一句话：“井开了……井开了……真相要出来了……”
医者束手无策，官府封锁城镇，百姓互疑传染，甚至出现“梦语净化队”
，专抓说胡话之人活埋。
金觉察觉异常，深入疫区探查。
最终在一口枯井底部，发现一块残留的心源令碎片，正不断释放微弱波动，与人脑共振，诱发集体幻觉。
他本可毁去碎片，却犹豫了。
因为那些呓语中，夹杂着太多真实??有人梦见自己前世为奴，有人哭喊冤屈未雪，有人喃喃说出平生不敢承认的爱恋……
“这不是病。”
他对阿萤说，“这是压抑太久的灵魂，在借外力吐真言。”
于是他不做清除，反而引导医师熬制安神汤药，配合铃音安抚患者，并设立“梦语记录所”
，请清醒者代笔写下呓语内容。
短短十日，数千份“梦中自白”
汇集成册，其中有揭发贪腐的官员，有坦承背叛的丈夫，也有女子写下：“我爱隔壁绣娘十年，今愿赴死也不再装作不爱。”
社会为之震荡。
有人怒斥此举纵容疯言，也有人痛哭焚毁家谱，宣布脱离宗族。
一个月后，疫情自退。
而那本《梦语集》却被奉为奇书，甚至有人建庙供奉，称其为“天启真经”
。
金觉得知，连夜潜入藏书殿，将所有抄本付之一炬。
“真话一旦变成经典，就死了。”
他对追来的阿萤说，“它该留在心里，不该刻在墙上。”
春天再次降临之际，他们来到东海之滨。
海边矗立着一座新建的巨像??正是金觉的模样，手持禅杖，目视远方，底下香火鼎盛，信徒络绎不绝。
庙祝宣称：“金觉已成新神，专司破妄度厄。
献粮三斗，可洗前世罪业；叩首百次，能获今生慧眼。”
金觉静静看了一会儿，忽然拾起一块石头，朝着巨像右眼砸去。
“咔嚓”
一声，琉璃眼球碎裂。
围观者哗然。
有人大骂亵神，有人惊惧逃散。
他站在像前，朗声道：“我不是神！
我甚至不信神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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