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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倩的脸色瞬间由惨白变为死灰。
她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漏了嘴，掉进了郑途的语言陷阱。
她张着嘴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，只剩下急促而紊乱的呼吸。
郑途没有乘胜追击，反而放缓了语气，身体向后靠了靠，给她留出一丝喘息的空间：
“宋倩，这里没有录音，没有第三个人。
我找你，不是来审问你，更不是来给你定罪。
我是想给你，也给青林县一个机会。”
他看着宋倩剧烈起伏的肩膀，继续用低沉的语调说：
“你年轻，有能力，有抱负。
你走到今天这个位置，不容易。
你真的愿意，把自己和那些视人命如草芥、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绑在一起，给他们当随时可以牺牲的卒子吗？”
“工地上的钢管，停车场的匕首...下一次，会是什么？落在你身上，或者你关心的人身上...”
郑途的话像锥子，一下下扎在宋倩最脆弱的神经上，“他们今天可以用你，明天就可以弃你。
刀疤强就是例子，那个杀手，也可能是下一个例子。
你真的以为，你为他们保守秘密，他们就会保你平安？”
宋倩的防线彻底崩溃了。
她双手捂住脸，压抑的、绝望的哭声从指缝里漏了出来。
她不再是那个刻意逢迎、心思缜密的办公室主任，而是一个被巨大的恐惧和悔恨吞噬的年轻女人。
“我...我不知道...我什么都不知道...”
她呜咽着，“那天...那天在工地，我只是...只是按照指示，尽量拖住你...我没想过会那么严重...我没想过会死人...”
“谁的指示？”
郑途轻声问。
“是...是宋书记...不，是宋和平书记的秘书打电话安排的...说只要制造一点小混乱，拖住你十几分钟就好...”
宋倩抬起头，泪眼婆娑，脸上满是悔恨，“后来...后来出事了我才知道，他们是要对苏总下手...我害怕极了...”
“那停车场呢？”
郑途追问，“你离开医院后，去了哪里？见了谁？或者，听到了什么，看到了什么？你的左臂，真的是被钢管划伤的吗？”
宋倩的哭声戛然而止，眼神中充满了更深的恐惧，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左臂受伤的位置。
“我...我...”
她嘴唇哆嗦着，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。
郑途没有催促，只是静静地等着，目光沉静而有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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