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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会。”
他站起身,拂去衣上花瓣,“我要去听他们说话。”
男孩怔住:“可他们会伤害你!”
“那就让他们伤害。”
陈小远微笑,“只要我还听得见,就还有机会让他们听见自己。”
三日后,西北荒漠边缘,一座废弃小镇外,两道身影静静伫立。
一个是陈小远,白衣如雪,左臂晶光流转;另一个,则是编号“07”
的镜像体??面容相同,眼神却如寒铁,手中握着一截断裂的钢筋,顶端闪烁着抑制器特有的蓝光。
“你来做什么?”
镜像体冷冷开口,声音与陈小远一模一样,却少了温度,“来证明你是真的?还是来拯救我这个‘失败品’?”
“我来听你说什么。”
陈小远平静道。
“我说你虚伪!”
镜像体猛然抬手,钢筋划破空气,“你标榜共情,可你根本不懂孤独!
你至少有过母亲的怀抱,有过师父的教导,有过林雪音那样的人等你回来!
而我呢?我生来就被关在实验室,被注射药物,被剥离情感,只为成为你的对照组!
你说‘听见’,可谁听见了我?!”
他咆哮着,钢筋化作残影,直刺陈小远心口。
陈小远不闪不避,任由那钢筋穿透胸膛。
鲜血顺着伤口滴落,染红黄沙。
可他依旧站着,目光温柔。
“我听见了。”
他说,“你不是我的复制品,你是另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孩子。
你愤怒,是因为你也想被听见,却害怕开口。”
镜像体僵住,手臂微微颤抖。
“你知道吗?”
陈小远咳出一口血,声音却更轻,“我第一次听见亡魂时,也以为自己疯了。
我躲进山洞,三天不吃不喝,怕自己会变成怪物。
可后来我发现,真正可怕的不是听见,而是假装听不见。
你也是……你不是恨共情,你是怕一旦打开心门,却发现外面依然无人回应。”
风掠过荒漠,卷起沙尘,也吹散了两人之间的杀意。
镜像体的手缓缓垂下,钢筋落地。
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,声音沙哑:“……如果我现在说我想回家,你会笑我吗?”
“不会。”
陈小远伸手,轻轻按在他肩上,“家不是地方,是有人愿意听你说‘我想回家’的地方。”
刹那间,镜像体额头的黑色芯片“咔”
地一声裂开,黑烟逸出,随即消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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