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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人同时迈步,将手中令牌插入祭坛凹槽。
轰??
一道无声的冲击波以祭坛为中心扩散开来,地面龟裂,草木枯荣交替,仿佛时间在此处紊乱。
承光楼七十二灵柱齐齐爆发出刺目强光,整座浮空堡垒开始下沉,与地脉共振,化作支撑仪式的巨大阵基。
而在意识深处,三人已置身一片灰白虚空。
这里没有上下左右,只有无数漂浮的记忆碎片:少年看见自己站在火焰之城顶端,脚下尸骨成山,百姓哭嚎着呼唤“光明”
;僧人目睹自己亲手将孩童投入药鼎,炼出金色丹丸供奉给一位戴冠之人;大音则看到唐绾绾倒在血泊中,双眼紧闭,唇边还挂着为她擦拭泪痕的笑容。
“你们都看到了。”
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,如同金属摩擦,“这就是真相。
所谓救世,不过是新一轮奴役的开端。
唯有绝对秩序,才能终结混乱。”
虚空中睁开一只巨眼,瞳孔中映出千年前的景象??第一任执器者割裂阴阳,冻结情感,最终自身异化为“理”
的化身。
如今,那只眼正凝视着他们。
“你错了。”
大音向前一步,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,“你追求的不是秩序,是死亡。
死寂的世界没有悲欢,也没有希望。
真正的平衡,是允许错误存在,然后给人改过的机会。”
“荒谬!”
巨眼怒睁,“人类天生贪婪、嫉妒、暴虐!
若不加以控制,必将自我毁灭!”
“可他们也会爱,会牺牲,会为了陌生人流泪。”
僧人接道,眉心金光闪动,“我曾被灌输‘牺牲少数拯救多数’的道理,可当我亲眼看着一名母亲抱着死去的孩子痛哭时,我才明白??每一个‘少数’,都是某个人的全部。”
少年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:“我一直在害怕……怕我会变成那个放火烧城的人。
但今天我才懂,恐惧本身,就是清醒的证明。
只要我还怕,就说明我还没放弃做人。”
三股意念同时升腾,彼此呼应,形成一股前所未有的共鸣之力。
巨眼剧烈震颤,边缘开始崩解。
“不可能……你们不该理解彼此……执器者注定孤独!”
“因为我们孤独过,才更懂得并肩的意义。”
大音伸手,左右两侧立刻有两双手紧紧握住她。
光。
纯粹的光撕裂了灰白虚空。
当他们再度睁眼,已回到现实。
祭坛完好无损,三枚令牌静静嵌在青铜凹槽中,颜色逐渐趋于统一??不再是纯白、澄黄或漆黑,而是一种流动的银灰色,宛如晨昏交界时的第一缕天光。
北斗七星彻底归位,星光垂落,汇成一条璀璨星河,贯穿天地。
承光楼彻底激活终极形态??楼体扩张百倍,七处分部同步升起小型浮台,与主楼构成七星阵列。
每一座分部中央皆浮现一枚缩小版天衡令虚影,象征着新秩序的根基已然奠定。
而那曾盘踞天际的巨眼,彻底消散,只余一句飘渺低语随风远去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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