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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后来呢？”
小禾问。
“后来……人们开始说谎。”
沈知微眼神渐冷，“谎言太多，真言失声；空话太盛，意义崩塌。
言灵教的信徒发现，他们念出的咒语不再生效，吟唱的祷词无人共鸣。
他们惊恐地意识到??语言死了。
于是他们集体登峰，将最后的真言封入石碑，然后跳崖殉道。”
小禾听得心头一颤：“所以那块碑……就是埋葬语言的墓碑？”
“不。”
沈知微摇头，“它是棺椁，也是种子。
只要还有人记得‘说话是为了被听见’，它就有苏醒的一天。”
她们徒步攀登山道。
越往上，空气越是稀薄，耳边竟渐渐响起奇异的嗡鸣??像是无数人在低语，却又听不清内容。
小禾捂住耳朵，却发现那声音并非来自外界，而是从颅骨内部震荡而出。
“这是……语言的残响？”
她艰难开口。
“是。”
沈知微脚步未停，“这座山记得所有消亡的话语。
它们被困在这里，无法传达，只能不断回荡，直到化为噪音。”
终于抵达峰顶。
石碑巍然矗立，高逾十丈，通体由一种泛着幽蓝光泽的寒玉雕成。
表面光滑如镜，不见刻痕，可在月光下，却隐隐浮现出层层叠叠的符号??那是早已失传的“初语”
，人类最早用来命名万物的语言。
沈知微取出听语草幼苗，轻轻置于碑前。
刹那间，草叶舒展，根须如丝般探入地面裂缝。
紧接着，整座石碑开始震动，嗡鸣声骤然加剧，竟凝聚成一句断续之语：
>“我……说……故……我……存……在……”
话音落地，天地骤静。
下一瞬，狂风大作！
碑面裂开一道细缝，一道青光冲天而起，在空中幻化成一个人影??模糊、透明，似由声音编织而成。
“访客……”
那影子开口，声音像是千百种语调叠加，“你们……为何而来？”
“寻真言。”
沈知微拱手，“救沉默。”
影子沉默片刻，忽然发出一声悲笑：“真言？如今世上还有人相信一句话可以改变命运吗？你们可知为何此处被称为‘无言’？不是因为不能说，而是说了也没人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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