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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视线最后停在最上方尚未刻完的一行空白处。
那里,本该写着第八代镇守使的名字。
他取出腰间的断剑,以剑尖蘸血,在碑上缓缓写下两个字:
**沈长青。
**
笔落之时,整座战场忽然震颤,天空裂开一道缝隙,一道金色光柱自天而降,笼罩在他身上。
与此同时,识海深处那道沉睡的第九百零一道混沌纹,竟轻轻跳动了一下,如同沉眠的心脏重新感知到了血脉搏动。
“你来了。”
一个声音响起,并非来自外界,而是直接在他灵魂中回荡。
沈长青抬头,只见光柱之中,缓缓凝聚出一道身影??身披残甲,面容模糊,唯有一双眼睛明亮如星。
“你是谁?”
他问。
“我是第七代之前的所有镇守使。”
那身影答,“我们的意志未曾真正消散,而是融入这片战场,成为‘守意’本身。
如今你既已接过残旗,便也接下了这份传承。”
“所以,这才是真正的镇守使试炼?”
沈长青轻笑,“不是斩杀强敌,也不是突破境界,而是直面前人的牺牲与孤独?”
“不错。”
那身影点头,“历代镇守使,皆因守护太过沉重而陨落。
他们并非不够强大,而是无法承受大道反噬。
唯有真正理解‘为何而守’之人,才能承载这股意志而不崩毁。”
沈长青沉默良久,忽而问道:“你们后悔吗?”
“从未。”
那声音坚定如铁,“哪怕明知结局,哪怕魂飞魄散,我们也绝不后悔。
因为我们守住了火种,才有了今日你站在这里的机会。”
话音落下,四周景象骤变。
战场复苏,战旗重扬,无数早已死去的战士从虚空中走出,披坚执锐,列阵而立。
他们中有持盾的魁梧壮汉,有舞剑的白衣女子,有背负巨弓的老者,也有年仅弱冠便战死沙场的少年。
他们的身影透明而黯淡,却散发着不可侵犯的威严。
“这是……”
沈长青心头震动。
“这是镇守军。”
那身影道,“每一位镇守使身后,都曾有一支为之赴死的军队。
他们不属于任何宗门,不记功名,只因信仰而战。
如今,他们归你统御。”
“可他们都死了……”
“但他们愿意为你再死一次。”
沈长青闭上眼,呼吸变得沉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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