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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nbsp;nbsp;nbsp;那是杨思焕还未考上秀才之前念书的地方，当年为了交学费，卖光了家里下蛋的鸡，她怎么会忘？
nbsp;nbsp;nbsp;nbsp;她后来再也没回徽州府，听说启明书院后来发展得不错，新修了斋舍，书院虽在小镇上，却有很多乡绅抢着把自家子弟往里送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原因无他，不到十年的时间，就出了三个进士，其中有两个还是同一科的三鼎甲，这是小镇乃至整个徽州府都不曾有过的奇迹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而现在的启明书院，再也不是当年破烂不堪的小书院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杨思焕也坐下来，她来到这个世界，七年，却仿佛过了大半辈子，她因此笑了笑：“怎么会不记得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人是最复杂的，没有变之前，永远也想不到自己将来会变成什么样。”
周威意味深长地感慨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说起这个，杨思焕就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，曾经她无比嫌弃的室友居然成了她大嫂，她长叹一口气，仰头喝了一口酒：“我大哥吃了太多苦，你要对他不好，我定不轻饶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周威抬袖笑道：“下官怎敢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杨思焕道：“少来这一套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去年
nbsp;nbsp;nbsp;nbsp;杨思焕和周威重逢时，她就已经知道周威对她大哥有心，当时她并不看好，后来周威入翰林，倒也算踏实，想来是前几年丁忧在家历了不少事，整个人的脾性都改了不少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上次杨思焕重病缠身，亦是周威去找了太医来救了她一命，杨思焕心里有数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上次多亏你请人救了我。”
杨思焕道，“大恩不言谢，日后有事尽管开口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她顿了顿，复道：“不过以我现在的处境，或许亦帮不到你什么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说到这里，杨思焕想起自己，是作为朱承启用来打压首辅而舍下的棋子流落至此，那周威呢？
nbsp;nbsp;nbsp;nbsp;她便问周威：“你到这里做县丞，是因为什么事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周威摆摆手：“孩子没娘，说来话长。
我大概开罪了都察院的柳大人，往后日子不会好过了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杨思焕怔了怔：“柳大人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那位柳大人背后有陆老太傅撑腰，为人又睚眦必报，每年朝廷要对官员进行考核，都由都察院和吏部一道负责，因此朝中人大多都要让她几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杨思焕蹙眉：“你得罪谁不好，怎么偏就惹上那个瘟神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周威只道：“人在屋檐下，哪有不低头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想来是翰林院哪位上属捅了篓子，不得以把周威这个没背景的推出去担罪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杨思焕听她这么说，也就不再追问，倒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。
准备安慰周威几句，却见那货风轻云淡的说：“县丞也好啊，我爹他老人家要是泉下有知，晓得我吃上官家的公粮，定会高兴的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杨思焕颔首，人心不足，周威这话倒是实在。
她拍着周威的肩膀宽慰：“陆长松做大理寺少卿前，也是县丞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话一出口，她又觉不对。
人家陆长松可是陆家的嫡长孙女，自她出生，就已经赢过所有人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周威不说话，只抱起酒壶，嘴对嘴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，之后才道：“将来我有了女儿，就叫你哥天天盯着她读书。
那丫头起点高了些，怎么也不能比她娘差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杨思焕挑眉打断她：“你怎么就知道一定会是女儿？听你这意思，你是非要女儿不可了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由于杨思焕大哥之前和姓许的和离，就是因为许家重女轻男，所以她对这事极为敏感。
很反感听这种话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我只是这么一说。”
周威眯着眼睛，却见杨思焕坐在地上旋转，很快又分裂成两个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两个杨思焕交替在周威眼前晃悠，晃得她头疼，她甩甩头，看着杨思焕道：“我本是有事要说的，话题怎么就绕到这里了？”
又问杨思焕：“我准备说什么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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