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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伯母好。”
她欠身微笑。
陆太太抬眼，目光在她身上稍作停留。
微微颔首，示意落座。
未尽的寒暄再次隐入了锣鼓声中。
端坐在一旁的顾诗烟余光瞥见正专注看戏的老太太，后背瞬间绷紧。
她攥紧裙摆，掌心沁出薄汗。
直到陆宴川温热的手覆上来，轻轻捏了捏她发凉的指尖，她才终于放松些。
戏台中央，青衣水袖翻飞如蝶。
老夫人端坐在最前排的酸枝木太师椅上，银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。
直到最后一声唱腔消散在水面，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才轻步上前添茶。
“前年老夫人从扬州请来的班子，那武生的跟头能连着翻二十个。”
有人咂舌感叹。
“可惜，听说那班子现在在香港搭台，轻易请不回来了......”
话音未落，全场突然安静下来。
顾诗烟后知后觉地发现，老夫人浑浊的目光正牢牢钉在陆宴川身上。
“小川回来了？”
陆宴川起身，骨节分明的手仍牵着顾诗烟。
“祖母，这是我的未婚妻，顾诗烟。”
廊下灯笼忽然被风吹得晃了晃。
顾诗烟看见老夫人嘴角缓缓勾起，眼镜后的目光像把钝刀，一下一下刮过她的脸。
而隔桌的陆太太正低头轻抿茶水，仿佛场上的人跟事皆与她毫无关联。
老夫人转动着手中的翡翠扳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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