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赫连皋跟着燕晏往前走，没多久就回到了施粥的地方，那里还排着长长的队，甚至比赫连皋刚才来的时候还长。
赫连皋都有些怀疑，他的治理真的有这么差吗，为什么长安有这么多难民他之前不知道？
燕晏还在为刚才的事跟他赌气，没理他直接走到摊前帮忙。
赫连皋摇头笑了笑，也跟上去。
哪怕赫连皋已经穿得很低调，但是他往燕晏身边一站，就变得非常显眼，很快，周围的人就认出了他是皇帝。
皇帝降尊纡贵来给他们施粥，没有什么比这还要激动人心的事情了。
燕晏麻利地将包子递给乞丐，赫连皋则拿着汤勺往乞丐碗里盛粥，分工合作，十分有默契。
领粥的乞丐双手恭敬地接过食物后，还不忘赞美他们一句：“陛下和小殿下心怀百姓，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，小人何其有幸，能够得到二位的施舍啊！”
赫连皋的心情非常好，不仅仅是因为做好事帮助到了百姓，被百姓赞扬，更因为是和燕晏在一起做这样有意义的事情，让他感到开心。
他们俩在粥棚忙活，不停有路过的百姓驻足观望，不知是谁眼尖，突然从队伍里揪出一个汉子，大声囔囔道：“老赖，你装什么乞丐呢！
快点出来！”
又有人冲着燕晏这边喊道：“陛下，小殿下，草民举报有人冒充乞丐！”
被叫老赖那个人被当场揪出来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，低着头狡辩道：“我、我这不是仰慕陛下和小殿下，想靠近一点看看圣颜，才混到队伍里的嘛。”
周围人显然对他的老赖行为已经见怪不怪，听了他的狡辩后就起哄道：“嚯！
我看你瞻仰圣颜是假，蹭吃蹭喝是真，也太不要脸了！
走，跟我们去陛下面前认错！”
老赖就被几个壮小伙推搡到摊前，燕晏刚才注意到了队伍后面的骚动，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，这会儿看到了才抬起头询问：“发生了什么？”
几人就将事情的经过跟燕晏叙述了一遍，末了还义正词严地说道：“陛下，小殿下，咱们绝对不能姑息这种骗吃骗喝的行为，不然若人人都像他一样冒领食物，您有再多也不够分啊！”
赫连皋和燕晏都没想到百姓之中竟然有如此路见不平之人，不禁感到欣慰。
而那个试图混吃混喝的人在他们面前羞愧得几乎要把头埋进地里，看得出来他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。
燕晏给乞丐施粥的本意是帮助百姓，并不想因此而惩罚人，所以对于眼前的老赖，他也是宽宏大量地表示道：“人非圣贤，孰能无过，我看这位大叔也知道错了，知错能改，善莫大焉，何况他也没骗到食物，就算了吧。”
正义的百姓们还在操心道：“小殿下，您今日不惩罚这种行为，那明日他或者别人再来骗吃骗喝怎么办？”
燕晏粲然一笑，跟他们说道：“那就有劳你们帮我监督了，看到又冒充乞丐混吃混喝的，就将他们揪出来，让他们在大众面前丢人现眼，以后再也不敢来。”
周围的老百姓听了燕晏这话，都来了劲，纷纷拍着胸膛表示道：“小殿下放心，这种事情就交给我们，我们会每天来这里巡视，看看有没有眼熟之人来冒领！”
见燕晏用三言两语就调动了百姓的积极性，让他们自发地来维持粥棚的秩序，赫连皋不得不对燕晏刮目相看。
他们在粥棚帮了一天的忙，午饭的时候也没回宫里去，而是就近在包子铺里吃包子喝粥。
因为源源不断有来领包子的乞丐难民，包子铺里的伙计一天都在做包子，厨房里灶台的火就没停下来过。
中途因为面粉不够用，燕晏还让人通知粮店那边再搬两袋面粉过来。
将面粉运过来的是赫连多吉，赫连皋看到他扛着两袋面粉进来，在燕晏的指挥下将面粉放到案台边，还有些诧异。
他没想到燕晏还真能使唤得动赫连多吉，明明之前燕晏看到赫连多吉就怕得不行，而且赫连多吉竟然也愿意听燕晏使唤，这两人如今倒是化干戈为玉帛了。
赫连多吉放下面粉后，拍了拍手上和身上的粉尘，扯着嗓子对燕晏道：“我饿了，有没有吃的？”
燕晏就随便给他塞两个包子，赫连多吉也不嫌弃，直接拿了就吃。
看着蹲在一起啃包子的赫连多吉和赫连脱脱，赫连皋心里想笑，这两兄弟，倒是被燕晏管得服服帖帖的，将来说不定会让他省很多心。
天快黑的时候，粥棚总算是收摊了。
收摊的事情有伙计来做，但燕晏也没闲着，他在店里跟掌柜的核算今日的开支，赫连皋就在旁边听着。
听到掌柜说他们今日因为施舍乞丐而亏损了多少两银子时，燕晏没有一点表示，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，只是笑着安慰掌柜道：“就当我们年前做了件好事，为来年积德积福吧，也给我们包子铺攒点口碑。
那些难民乞丐总不会一辈子都靠我们施舍，总有一天他们会有自己的家园，到时候他们念着我们曾经的恩情，说不定宴会经常来帮衬我们的生意，到时候不就赚回来了？”
话是这样说，但掌柜还是觉得燕晏做生意太过乐观了，不说别的，就说那些乞丐，他们能不能在长安安家都是个问题，掌柜觉得只要他们不要一直来领他们的包子就谢天谢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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