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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nbsp;nbsp;nbsp;日渐渐升高，湖周的黑雾流转飘散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涌洲西部许多城池还未进入瘴月，还停留在雾月的尾巴。
雾月里，郊野的黑瘴不像枎城和鱬城外的瘴雾那般粘稠浓厚，风大些就会被吹散。
偶尔，也有天清气朗的时节。
天光穿过雾，丝丝缕缕地斜落在遮蔽水面的净荷上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晚间的萤虫已经藏身到暗处，翎羽艳丽的水鸟停在荷上，婉转啼鸣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荷叶下的阴影里有人低声：
nbsp;nbsp;nbsp;nbsp;“真吵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接着便又有人低低地说了声“禁”
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水鸟舒展的翅膀定格在半空中，水流的细纹不再波动，荷叶摇曳的弧度停止……四下静如深夜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我就随口抱怨一句……”
仇薄灯拿手肘碰靠着的人，连被吵醒的低气压都莫名散了不少，“你做什么呢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吵到你了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师巫洛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禁言整片荷塘的做法有什么不对。
仇薄灯藏在他怀里，被他的黑氅盖得严严实实，只露出半张脸。
虽然被吵醒了，眼睛却还没睁开，睫毛长长地盖在明净的肌肤上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为虎作伥也不是你这个为法。”
仇薄灯道，“让它们该唱继续唱吧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翠鸟重新梳理羽毛，流水继续潺潺，层层荷叶复又轻轻沙响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过了会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仇薄灯忽然睁眼去看师巫洛，一睁眼，就落进一双安安静静的银灰眼眸，沉静得就像太古远山上的湖。
印进这样眼睛里，就像高天上的雪，经过漫长的飘忽旋转后，终于落到了一片永远存在的湖面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不睡看我做什么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师巫洛不说话，只是替他捻去落到发上的一点鹅黄花粉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还怕我消失不成？”
仇薄灯懒洋洋地问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师巫洛低低地应了一声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怕是梦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他补充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……”
nbsp;nbsp;nbsp;nbsp;仇薄灯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，发现他的的确确是这么想这么担心的，原本想笑他的话到了口边忽然就散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梦你个头，”
nbsp;nbsp;nbsp;nbsp;仇薄灯凑过去亲他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还是梦么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呼吸散乱，清风几乎也要染上温热。
仇薄灯用力咬了咬师巫洛的唇，留下深深的印子，然后推开他，想起身穿衣。
师巫洛握住他的肩膀，把人重新拉回怀里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仇薄灯没好气：“大清早的，别胡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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