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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不其然,刚刚安顿好没多久,就听外头一阵喧哗,张二带头,身后跟着几个痞气十足的小厮,几个人高声喧哗,说笑着来到隋宁远门外。
“隋宁远!”
张二在外头喊。
隋宁远坐着没动,只是掀起眼皮看他一眼,继续做自己手上的事儿。
“果然是个聋子,说话都听不见。”
张二搓着手从外头不请自来,而那几个小厮手里捧着不知是什么东西,也跟着奸笑着进来。
“听得见。”
隋宁远绕着线,“不想理你而已,看不出来?”
张二也不恼,牙呲出嘴阴邪一笑,眼底隐隐透出兴奋来。
“没事儿,谁不知道咱们隋宅大公子心高气傲啊。”
张二阴阳怪气,“不过也没事,心高气傲一点好,毕竟是读过书的人,身份高贵,瞧不起我们这些下人,我能理解。”
“话别说的这么宽泛。”
隋宁远慢条斯理看他一眼,“我只是瞧不起你这个下人而已。”
张二脸色又绷得紧了些,强忍着怒火,对旁边人扬扬下巴。
“来,给咱们隋公子把笔墨伺候上。”
捧着东西的小厮旋即各自忙碌起来,搬来桌子,在隋宁远面前摊开毡毛毯、砚台、笔墨,又拿了一叠厚厚的长卷宣纸,全都摆在隋宁远面前。
“你这是?”
隋宁远看他一眼,不懂张二这么个文盲拿着笔墨纸砚还能羞辱他什么。
“这样。”
张二搬个凳子来,大咧咧坐下,“咱们隋公子不是写的一笔好字么,眼瞅着就是年关了,隋宅里头祭祀祈福都需得手抄佛经以表真诚,我们二公子忙,没有那么多空闲,林奶奶特意交代,把这光荣的任务给你,反正你既会写,每日也清闲,做这个活儿最适合不过了。”
隋宁远这才听明白,他低头看着那厚厚的一叠宣纸,又看张二那不安好心的样子,就知道这任务绝不轻松。
“公子也别担心,任务不重。”
张二舔了舔嘴唇,“一共四十九卷佛经,从头抄到尾,每一卷不过两三千字而已,算起来还真不多,只不过要得稍微急了些,还请你在七日之内完成。”
“完成不了。”
隋宁远不怒反笑。
“不能完成也得完成,这是积德的大好事儿,隋公子总不希望老爷和林奶奶不高兴,是吧。”
张二挤眉弄眼一阵,装模作样清清嗓子,“为了督促公子进度,我接下来的七日里头每日都准时来,盯着公子抄写完七卷再走。”
张二了解这隋公子,他瞧着是个软柿子,好像谁都能来踢一脚,也无能为力反抗似的,但实际上,无论是嘴上还是行动上,都不是个甘愿忍受吃亏的人。
所以他说完这明显刁难的要求,压根也没指望着隋宁远会配合,都做了他会干脆掀了这桌子笔墨的准备,不过他也无所谓,他带了这么多人来,还怕一个瘸腿废物发飙么?
没想到的是,今儿的隋宁远看着倒是格外的乖顺,想了想道:“这么说,从今日起,我就得抄个七卷出来,否则完不成任务?”
“是这样。”
张二摊开手,“隋公子,抓紧吧。”
“行。”
隋宁远居然没有半分犹豫,只是微微挑眉,伸手取来笔,手腕悬停在纸上,顿了顿道:“我抄也行,只不过你不能盯着我看,我写字不愿意旁人瞧着。”
“事儿还不少。”
张二摸摸鼻子,觉得也没什么,于是不耐烦道:“那我背对着你坐,行了吧,你就快些写。”
“行。”
隋宁远点了点头,又琢磨一会儿,屋内传来毛笔擦过宣纸的唰唰声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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