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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铮更加惊讶了。
“不过，他倒是会买各种名画挂在家里，偶尔也会去听音乐会。”
温逐把手放在琴键上，看过来。
黎铮有点兴奋：“那就……《出埃及记》可以吗？”
“愿意效劳。”
纯钢琴版的《出埃及记》，由温逐灵巧的双手弹奏。
只是第一个音调，黎铮就被完全吸引住了，他并没有那么幸运，有闲钱拿去学习钢琴，所以不懂得分辨钢琴的好坏，只是猜测这家幼儿园用的钢琴应该不会太差。
当然，他的侧重点也不全是音质。
温逐脊背挺直，穿着一身黑色的日常西装，坐在黑色的钢琴前，微微低着头，表情淡漠却眼神认真地看着白色的琴键，就像买戒指谈价值那天一样的认真。
修长的手指仿佛利刃，却柔韧有力，而又不失从容有度，和钢琴冰冷华丽的外表融为一体，浑然天成。
音符不断变化，温逐的手指带动着手腕在翻飞，似乎带领着黎铮去往他从未去过的国度。
神秘的古埃及，硝烟弥漫的战场，前进的号角，还有，人民坚定不移的意志……
黎铮的神色逐渐迷离起来。
这一刻，温逐似乎并不是屈居在一家幼儿园的艺术楼里，而是身处维也纳金色大厅，沉默地演奏着这一曲。
而听众，只他一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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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觉得愚蠢。”
一曲终了，温逐的手指在琴键上停留片刻，然后收回。
他抬起头看向黎铮，站起来走过来：“怎么了？不舒服？”
“啊？没有……”
黎铮也感觉到不对劲，自己的眼眶竟然湿润了：“我想起一些……过去的事。”
温逐静静地看着他。
黎铮深呼吸几口，调整好情绪，缓缓地说：“我读大学的时候，选择了文学专业，因为我爸妈都很喜欢艺术。
我妈她以前是做珠宝设计的，非常擅长画画；爸爸是学音乐的，《出埃及记》就是他最喜欢的曲子。
“可惜我没遗传到什么艺术细胞，画画的水平很差，连我妈都救不回来。
差不多是懂事的那年，我对爸爸说想学习音乐，他就带我去看了钢琴，问我想不想学。
我说想，心里充满了期待，希望他可以亲自教我。
“我以为至少……他是想教我学习钢琴的，没想到都是谎言而已，我等到的只有他的抛弃。
没有留下任何话，他就那样抛弃了我和我妈，不要我们的家。
我知道为什么，他有更好的前途可以奔，他不想再过没钱的生活了。”
黎铮吸了吸鼻子，尽量不去想因为钢琴而引起的悲伤回忆，勉强笑了笑：“你弹得真好听。”
温逐抬起手，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顶：“不想笑的时候，不用勉强自己。”
黎铮的笑容逐渐消下去：“你真的……明白。”
“只是……善于观察。”
温逐坐回钢琴前，让出了椅子上一半的位置：“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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