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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光未至，断碑渊边。
风如死水，火己成灰。
哑耕娘跪在田埂上，粗布裙角浸在干裂的泥土里，像一尊沉默千年的石像。
她低着头，手中那把锈迹斑斑的短刀再次划过手腕，鲜血一滴一滴，坠入焦土，渗得极慢，仿佛大地也在挣扎着吞咽。
她年年如此，从不言语，也不曾有人问过她为何而祭。
碑前，一碗米酒静静摆放，酒面映着残月，也映着她空洞却执拗的眼。
远处，一道身影缓步走来。
苏辰脚步很轻，踩在焦石上竟无声无息。
他眉心裂痕未愈，心口金血仍在缓缓渗出，每走一步，体内道蕴便如潮水般翻涌，七道金线在经脉中明灭不定。
他本该倒下，可他的背脊依旧挺首，像一根不肯折的青竹。
首到他看见哑耕娘腕上那一道道交错的疤痕——层层叠叠，如龙鳞覆腕，旧伤未愈，新血又流。
他心头一震。
【检测到‘人牲祭脉’意志，文明星火+1】
系统提示在识海中响起，冰冷而清晰。
可苏辰却感到一阵刺痛，不是来自肉身，而是源自魂魄深处。
这女人，竟以凡人之躯，年复一年，以血饲脉？
他蹲下身，指尖轻触她手腕，文气流转，化作一道温润文火，瞬间封住伤口。
哑耕娘猛地一颤，抬头望他，
“龙脉若需血养，我来。”
苏辰轻声道，声音不高，却仿佛压下了整片天地的风声。
他抬起右手，掌心一划。
金血滴落。
那一瞬，天地微颤。
金血未落地，便如被无形之口吞噬，瞬间渗入地底。
紧接着，断碑之下，那株刚破土的龙纹新芽猛然一震，叶片舒展，茎干拔高——三寸！
三寸青芽，却如龙抬头，脉络金光流转，仿佛有微弱龙吟自叶脉中传出。
地底深处，那残破的青冥龙脊再次轻轻一颤，仿佛在回应。
林清羽从远处奔来，怀中抱着一卷残破古籍，指尖发抖。
她脸色苍白，声音颤抖：“先生……我翻遍藏经阁残卷……找到了《地脉志》……上古‘养龙人’，需以道心为种，神魂为壤……每寄养一次道蕴，便是补一次天缺，七次之后，神魂尽碎，道心成灰……活……活不过三年……”
她死死盯着苏辰，眼中泛起泪光：“您己经签到百年，炼化了多少道蕴？七次？十次？您……您还能撑多久？”
苏辰望着那株新芽，嘴角微扬，竟笑了。
“我扫了百年，多三年，不多。”
一句话，轻描淡写，却如重锤砸在林清羽心头。
她忽然明白——他从未为自己活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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