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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九娘上前一步，接过铜片高举：“此为《洗冤录》复原血书法证——张大人临刑前以指蘸血所书，‘蔡攸借辽商运械，赵惟宪私调边军，虎符为引，兵变在即’！”
内侍接过铜片呈上御案。
宋真宗低头细看，手指微微发颤。
蔡攸冷笑：“荒谬！
兵符乃国之重器，岂能凭一块破铜定罪？更何况——”
他目光扫向我，“一个整日与死人说话的疯子，也配站在这里妄议朝政？”
我缓缓抬头，首视龙座：“陛下若不信亡魂之言，可派禁军掘开东墙根下三十丈，查密道是否存在；可调太医院旧档，验是否有井口被封；更可搜赵惟宪书房，看他是否藏有人皮面具，刻着百官姓名！”
赵惟宪猛然站起，佛珠断裂，檀木珠滚落一地。
他脸色铁青，却强压怒意：“你……血口喷人！”
我再不言语，闭目凝神，眉心朱砂痣骤然发烫。
阴魂读语术催至极限，张怀古的声音自虚空响起，沙哑而清晰：
“臣张怀古，死于伪造天象案。
蔡攸买通钦天监，赵惟宪以麝香残嗣，二人勾结辽国，欲借私盐道运兵入京……臣死不瞑目，只为奸佞未除！”
满殿哗然。
宋真宗霍然起身：“此言当真？！”
我睁开眼，鼻血己流至唇角。
抬手抹去，血染指尖。
“陛下若仍不信，臣愿当场剖棺取证——丙七号义庄棺中，尚存一名未封蜡的活人，被蔡攸炼作‘假焦尸’，只为掩盖军械运输路线！”
蔡攸脸色第一次变了。
他后退半步，算盘珠轻轻一响。
就在此时，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。
我踉跄跪地，错金铁尺脱手砸在金砖上，发出刺耳声响。
程九娘冲上前扶住我肩膀，声音发抖：“别用了……你的朱砂痣——”
我抬手摸向眉心。
那里空空如也。
血色光晕彻底消散，像从未存在过。
程九娘猛地扯开我衣领，惊叫出声：“没了！
你不能再用了！”
大殿寂静如坟。
窗外，血月低悬，清光渗入殿内，映在虎符之上，符面血线竟微微蠕动，似有活物游走。
我靠着程九娘的手臂，喘息着抬头，望向龙座。
“陛下……不能……让他们逃了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眼前一黑。
意识将坠未坠之际，听见程九娘拔刀出鞘的声音。
紧接着，是蔡攸冰冷的低语：
“传令下去，人蜡密室，即刻启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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