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额角的伤口在药粉的作用下，那尖锐的跳痛也缓和了些许。
萧绝的意识如同沉在浑浊水底的石头，终于清晰地感知到了这具身体最迫切的需求——修复！
彻底的修复和强化！
特种作战的本能瞬间启动。
他尝试着，极其缓慢地、小心翼翼地调动起一丝微弱的气力，按照记忆中最高效的呼吸吐纳法——一种在极限环境下快速恢复体能、激发潜能的军用技巧——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。
呼……吸……
悠长、深沉、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。
每一次吸气，都仿佛要将这殿内冰冷污浊的空气压缩到极限，压入肺腑深处，试图榨取出其中微薄的氧气。
每一次呼气，都伴随着胸腔深处沉闷的嗡鸣，仿佛要将体内的污浊、痛苦和虚弱尽数排出。
这个动作极其细微，但靠在他怀里的苏婉却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同。
殿下身体的颤抖似乎平复了一些？那微弱的气息，似乎……变得稍微绵长了一丝？虽然依旧冰冷，却不再像之前那样，仿佛随时会断绝。
一种难以言喻的、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生机，正从这具破败的身体深处，极其顽强地滋生出来。
苏婉不敢动，甚至不敢呼吸太重，生怕惊扰了这来之不易的、如同奇迹般的恢复。
她只是更紧地握住萧绝的手，用自己同样冰冷的身体，固执地贴着他，试图传递那微不足道的温暖。
时间在黑暗中无声流淌。
殿外的风雪似乎小了些，但寒意依旧刺骨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也许是一个时辰，也许是几个时辰。
当萧绝终于暂时压制住那股几乎要撕裂灵魂的剧痛和虚弱，勉强凝聚起一丝清明的神智时，他缓缓地、极其艰难地睁开了眼睛。
眼前依旧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。
但特种兵王那被生死磨砺出的、远超常人的感知力，让他瞬间捕捉到了黑暗中唯一的热源——紧贴着他、微微颤抖着的苏婉的身体。
他动了动被苏婉紧紧握住的手。
这个微小的动作，让苏婉浑身剧震！
“殿下？！”
她猛地抬起头，声音带着巨大的惊喜和不敢置信的颤抖，泪水瞬间涌出，“您……您醒了？！”
萧绝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嘶哑、如同砂纸摩擦的回应：“嗯……”
声音干涩难听，却如同天籁！
苏婉激动得几乎要哭出声来，她慌忙想松开手去拿水：“水！
殿下您再喝点水！”
“不……”
萧绝反手，极其微弱却异常坚定地握住了她想要抽离的手。
那力道很轻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。
黑暗中，他看不清苏婉的脸，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和那压抑不住的、劫后余生的激动。
“别动……”
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，声音依旧嘶哑，却比刚才清晰了一分，“听我说……”
苏婉立刻僵住不动，屏住呼吸，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只冰冷却带着一丝力量的手上。
黑暗中，她只能看到萧绝模糊的轮廓，和他那双……那双即使在无边的黑暗里，也似乎隐隐透出一点幽光的眼睛。
那不再是过去那种浑浊懦弱的目光，而是一种……深不见底的、如同寒潭般冰冷沉静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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