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栖霞殿的破门勉强阻隔了风雪，却阻不断殿内蒸腾的热气与金属撞击的铿锵。
萧绝赤着上身，古铜色的皮肤上覆着一层细密的汗珠，新旧伤痕如同盘踞的虬龙，在跳跃的炉火映照下更显狰狞。
他不再是那个蜷缩在冰冷锦榻上的废物皇子。
匀称的肌肉线条随着他每一次挥锤而贲张起伏，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。
手中的铁锤，是拆了殿内一张破旧铁架床腿改造的，粗糙而沉重。
砧板上，一块从废弃宫灯上拆下的熟铜被烧得通红，在他精准而狂暴的敲打下，艰难地改变着形状。
汗水沿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，砸在滚烫的砧板上，发出“嗤啦”
的轻响，瞬间化作白烟。
他的眼神专注得可怕，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块亟待驯服的金属。
每一次落锤，都带着特种兵王对力量极致的掌控，也带着废皇子积压了十几年的屈辱与愤怒！
“嗤——！”
烧红的铜片浸入旁边盛满冰冷雪水的破瓦缸，浓烈的白雾瞬间弥漫开来，带着刺鼻的金属腥气。
苏婉站在稍远处，正小心翼翼地用磨石打磨着几支精铁打造的短小弩箭。
箭簇被她磨得异常锋利，在火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寒芒。
她额角也沁着汗珠，几缕乌黑的发丝黏在脸颊，专注的神情让她褪去了几分柔弱，平添了几分坚韧的英气。
她的手指被粗糙的磨石磨破了皮，渗出血丝，却浑然不觉。
殿下在锻造杀器，她必须让这些箭簇成为最致命的獠牙！
殿内角落，一座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土炉正熊熊燃烧。
这是萧绝和小顺子花了三天时间，利用废弃的砖石和黏土砌成的。
炉火是希望，也是秘密，必须用湿柴和特意设计的排烟口（通向早己废弃的偏殿烟囱）小心地控制着烟雾。
炉膛里，几块从各处搜刮来的废铁正在高温中软化变形。
“殿下，铁…铁水快成了！”
蹲在炉边添柴的小顺子，脸被烤得通红，声音带着兴奋的颤抖。
他负责鼓风——用一张破皮革和竹管做成的简易风箱，累得胳膊酸痛，却干劲十足。
看着那些破铜烂铁在殿下的“神技”
下变成有用的东西，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活得像个“人”
。
萧绝放下锤子，用铁钳夹起水缸里淬火完毕的铜片。
它己不再是废料，而是一块厚实坚韧的铜板，边缘被锻打出锋利的刃口。
他掂量了一下，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寒芒。
这是护心镜的雏形，也是未来潜龙卫的第一片甲叶！
他走到苏婉身边，拿起一支她打磨好的弩箭。
箭簇冰冷，三棱开刃，带着苏婉指尖的血腥味和磨石的粗糙质感。
他指尖抚过锋利的刃口，感受着那刺骨的寒意。
“很好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，目光落在她磨破的手指上。
苏婉的心跳漏了一拍，脸上微微发热，低下头：“还…还不够锋利，奴婢再磨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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