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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雾还未散尽,青石长街已浮起烟火气。
临河酒旗在春风里舒捲,卖娘子挑著沾露的茉莉穿桥而过,绣鞋踩过琴韵桥头的苔痕,惹得石隙里沉睡的铜簧发出细微嗡鸣。
画摊子发出噼里啪啦的油声,混著胭脂铺前试妆少女们的轻笑,在金鳞池中漾起的水雾里酿成蜜色的晨光。
林椿拿著新买的蝴蝶画,浅尝了一口:“太甜。”
说著,便丟给了一旁的陈言,后者顿感无语,手中的小吃零食成堆,前者一直保持著浅尝輒止,到头来全跑他嘴里了。
感情我成垃圾桶了。
陈言摇了摇头,忽听林椿在远处喊他:“陈言!”
他闻声赶去,她踩在桥上的第三块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宫音,“你听!”
“这是琴韵桥,若是傍晚,我们未必能上来。”
陈言微笑。
林椿提著裙角来回踩踏,青石竟依次亮起五色微光和循序渐进的琴音,“真神奇!”
她好似见了新奇事物的孩童,不断尝试著新的玩法,眉目间洋溢著陈言不曾见过的欢快气息。
无论未来如何,林椿现在只是个有著悲惨童年的人。
陈言看在眼里,笑著恭维:“该让乐师为你谱曲。”
话音未落,林椿已拽著他衣袖在桥上跑起来,“你也来试试!”
足音叮咚如珠落玉盘,惊起桥畔柳絮纷飞。
待跑了好几回,林椿才心满意足的停了下来。
“椿姐,开心吗?”
陈言趁势邀功。
林椿斜了他一眼,淡粉色的瓜子脸渐渐冷却,一瞬便恢復了之前冷冷的態度:“只不过是些寻常玩意罢了。”
真把我当瞎子啊?陈言笑了笑,也不点破。
西边忽然飘来一阵清越的编钟声,他牵著女子皓腕,“走,我们去瞧瞧。”
林椿怔怔的看著二人手臂相连之处,明眸闪动,似是没有回过神来,任由他拉著。
“到了。”
听闻声音,林椿这才回过神来,抬头看去,
原是仙衣坊的机关孔雀准时展开尾羽,每片金羽都坠著新裁的轻纱,在朝阳下流转出十二种深浅的蓝。
“傀儡机关之术,算不得什么。”
林椿淡淡评价,瞥了一眼还未鬆开的手臂,嫣红的嘴唇动了动,终是没再开口。
陈言暗自翻了翻白眼,难道琴韵桥就新奇?
不都是机关之术,还分贵贱?
不过,今日的重头戏倒不在此处。
他从怀中取出鎏金铃鐺,“进去瞧瞧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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