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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声音沙哑,像是很久没说过话。
“为何离营?”
“想找药……治头痛。”
她颤抖着举起手,“后来迷路了,被人救的。
我不记得怎么回来的。”
对方皱眉,扫描她的生物信息,确认无误后挥手放行。
她回来了。
起初的日子小心翼翼。
她住在旧屋,每日按时参加晨训,背诵《理性守则》,戴上屏蔽头盔接受“净化疗程”
。
但她开始在夜里悄悄取下头盔,对着墙壁哼歌??不是旋律,而是情绪,是思念,是对绿洲街头那个街头艺人微笑的记忆。
奇怪的事渐渐发生。
隔壁的女孩开始做关于大海的梦,醒来时枕头湿润,却说不清为何悲伤。
食堂里的争吵减少了。
有人发现,当两人怒目相对时,另一方竟能突然说出:“你现在很痛,是不是想起了小时候被打的事?”
最老的教师在课堂上突然停顿,望着窗外流泪。
学生问他怎么了,他说:“不知道……就觉得心里有个洞,好像丢了很重要的东西。”
苏棠什么都没做,只是活着,真实地活着。
她不再隐藏自己的情绪,饿了就说,累了就躺,难过时低头,开心时轻笑。
她甚至重新拿起吉他,在无人的谷底练习那首跑调的歌。
直到某个深夜,五个少年悄悄聚集在她屋外。
“我们……听见了。”
其中一个说,声音发抖,“你在唱歌的时候,我们脑子里出现了画面??一棵树,开花,结果,落叶,又开花……循环不停。”
“我们也梦到了。”
另一个接道,“很多人手拉着手,站在光里,谁也不说话,但我们都知道彼此在说什么。”
苏棠打开门,看着他们苍白而明亮的脸,轻轻点头:“那是心网的影子。”
“我们是不是……病了?”
“不。”
她摇头,“你们是醒了。
只是这个世界还不敢承认。”
他们沉默良久,最后问道:“我们该怎么办?”
“什么都不用做。”
她说,“继续听,继续梦,继续感受。
等哪天,你们能对着星空说出心里话而不觉得羞耻时,就知道答案了。”
三个月后,第一座“静默亭”
出现在营地边缘。
没人知道是谁建的,只知道它没有屋顶,四根柱子支撑着一块浮空晶石,每当有人坐下,晶石便会根据其情绪变幻颜色:蓝为忧伤,红为愤怒,绿为平静,金为喜悦。
越来越多的人前来静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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