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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湛没有理会两人的震惊，用权限卡刷开了观察室的门。
观察室内部空间不小，但陈设极简。
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正对下方实验室的那一整面墙——一块巨大的单向镜。
从观察室内部可以清晰地俯瞰整个主实验室的运作，如同观看一场无声的默剧；而从实验室内部向上看，这面墙则只是一面普通的、略带反光的镜子，无法窥见观察室分毫。
这里是专供院士、项目评审或上级领导考核、观察实验进程的地方，因此并未设置座椅，以免留下不必要的痕迹或产生懈怠感。
时湛走进去，几乎是习惯性地，找了个靠窗的角落，毫不在意身上昂贵的卫衣和西裤，直接席地而坐。
动作自然得仿佛她已这样做过千百遍。
她抱着膝盖，目光穿透单向镜，默默地落在下方那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上。
楚行知正在忙碌。
她调试着精密的仪器，记录着复杂的数据，侧脸在无菌灯的冷光下显得格外专注和冷静。
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井然有序，从容不迫，带着一种属于科学家的、近乎苛刻的精准美感。
很多年以前，她们刚认识的时候，时湛就喜欢这么看着她。
哪怕那些复杂的公式和实验流程在她眼中如同天书，但仅仅是看着楚行知那沉浸其中的侧影，就足以让她觉得赏心悦目，让那颗年少轻狂、却又不安的心奇异地平静下来。
只不过，以前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坐在她身边的实验凳上，托着腮，看得理直气壮。
而现在，她只能隔着这冰冷坚硬的单向玻璃，像一个躲在暗处的窥视者。
因为她被学姐明确地拒绝了。
也因为学姐已经有了名为“夜明”
的恋人。
她不再具备理所当然出现在她身边的资格。
这一点，时湛心知肚明，并强迫自己接受。
所以这一次，她选择在这里，在她看不见的角落，默默地看着。
不祈求回应，也不试图打扰，仅仅是想以这种方式，寻求一点点虚幻的陪伴。
时光在寂静中悄然流逝。
时湛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冰凉的地板上，像一尊被遗忘的雕塑，维持着同一个姿势，看了整整一上午。
A和B一左一右，如同两座沉默的山，站在观察室靠门的位置。
他们不敢靠得太近，生怕打扰了时湛，也不敢离得太远，必须确保她的安全。
A的目光警惕地扫过观察室的每一个角落，最后落在地板上那个抱着膝盖的孤单背影上。
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。
这位夫人，在他们面前总是张扬的、带刺的，甚至有些恶劣的，何曾有过这样近乎脆弱的样子？
就像一只被雨淋湿后，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。
他不由得想起队长沈千秋那张永远冷冽的脸，如果队长看到夫人这样……
A不敢细想，只觉得胸口有点发闷。
他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站姿，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挺拔可靠，仿佛这样就能驱散这房间里弥漫的无形悲伤。
‘看来这位楚教授，对夫人的影响真的很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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