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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砚猛地抬头，只见石碑前光影微漾，一位素裙女子悄然浮现。
她眉目温婉，手中握一支断笛，正是梦中之人。
“你是……阿葵？”
他嗓音颤抖。
女子颔首：“我是‘记得’本身。
而你，带着最沉重的记忆而来。”
林砚从怀中取出一只旧木匣，双手奉上。
匣子打开，里面是一缕青丝，缠绕在一枚铜簪上，簪头刻着半个“禾”
字。
“这是我娘留下的。”
他说，“她说，她的生母叫小禾，曾是一名军户之女，戍边途中失散。
她一辈子没能找到母亲，临死前只求我替她问一句：‘你还记得那个雨夜里抱着兔子哭的孩子吗？’”
空气骤然凝滞。
风停了，花也不再摇曳。
片刻后，阿葵伸手轻抚那缕头发，眼中泛起涟漪般的光晕。
“我记得。”
她轻声道，“那夜大雨倾盆，城墙塌了一角。
她才五岁，被人群冲散，躲在尸堆旁瑟瑟发抖。
我听见她在喊‘娘’，可那时战火正烈，谁都顾不上一个孩子。
直到天明，我才在乱草中找到她，用最后一点力气把她推向逃难队伍……我以为她活不下去，没想到……她竟活了下来，还生下了你。”
林砚浑身剧震，双膝重重砸向地面。
“所以……我是小禾的外孙？”
“是。”
阿葵点头，“血脉会断，但记忆不会。
你母亲虽不知你的亲缘，却仍将这簪子代代相传；你虽从未见过我，却仍循着一线执念走到这里。
这不是巧合，是你心里早就有答案。”
话音落下，远处忽有笛声悠悠传来，依旧是那首跑调的老曲，却多了一份清澈童音相和。
林砚转头望去，只见两个虚影并肩立于花海尽头??一个是周小满，白发苍苍却神采奕奕；另一个则是小禾，怀抱布偶兔，正对身旁的小女孩低声说着什么。
小女孩抬起头，忽然指向林砚，惊喜道：“外婆！
那边站着的人，长得好像你说过的哥哥！”
小禾含笑点头，身影渐渐淡去，唯余一声叹息随风飘来：“一家人，终于都听见彼此的声音了。”
林砚伏地痛哭，肩膀剧烈起伏。
他想起幼时母亲常在月下哼一首不成调的歌谣，说是她小时候唯一记得的旋律；想起养母临终前紧握他的手，反复呢喃“别忘了我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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