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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今日，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她眼前，血肉模糊。
若非心有执念，她怕是会腿软摔到地上去。
但那人的执念，又是何其深重？
周沛一那点一时兴起的正义，如何与杀亲灭门的仇恨相提并论？
那人倒下前的眼神，至今犹在她眼前。
她忍不住想，若是在看到奏折时她能早些插手，那人也不会被人虐待至此。
今日那人的痛苦和礼王世子的猖狂，到底是因为她的漠视，还是无力？
……
段给使凑上前，低声说了方才的事。
圣人听罢，起身绕过书案，走到她面前。
“好了，别哭了。”
他安慰道：“那人既敲了登闻鼓，无论如何大理寺都会给他一个交代。
若你还是不放心，我让段给使亲自去办，如何？”
说完，扯走周沛一手里的帕子，抬起她的下巴，要给她擦泪。
周沛一接过帕子自己擦，泪眼朦胧地看向圣人，央求道：“阿耶能不能把这个案子交给我？我想帮那个被害死的女子讨回公道。”
吸了吸鼻子，她又说：“这次我不想再袖手旁观了。”
圣人向来疼她，更何况眼见着她对这个案子这么在意。
于他而言，不过是件小事，没什么不能答应的。
“可以。
但改革一事你也要上心，这算是我留给你的课业。”
周沛一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。
她并非无病呻吟之人，落泪不过是后悔自己没能及时插手，差点害得今日这人也被杀了，而耿耿于怀罢了。
好在得了阿耶的承诺，自己也能名正言顺地接手此事。
周沛一抿唇，答应道：“嗯，女儿会好好考虑的。”
圣人拍拍她的肩，“让段给使跟着你。”
安静侍立一旁的段给使，忙低头应下。
——
“啪……”
名贵的花卉描彩青釉茶杯被狠狠砸碎在地。
福昌郡主满脸怒气。
砸了杯子的手一把搭在檀木桌边，胸膛起伏不定。
“废物！
都是废物！”
她一甩衣袖，指着院子里的一众王府侍卫。
“谁来告诉我，这么多人，竟连个被打得半残的废人都抓不着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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